人要用两只眼睛来积聚财富
外出朝山,行走于东北乡间小道上。一老农肩挑重担,迎面而来。他好奇地问道:“请问小师父,你是信佛教还是道教?”“佛教,你呢?”老农认真答道:“我既不信佛教,也不信道教,就信‘睡教(觉)’。”说着,他又继续干他的农活。而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是啊!这位老农为了养家糊口,披星戴月,东奔西忙,他缺少的正是食物、睡眠。
因此,他认为睡觉为人生一大乐事,信仰“睡教(觉)”也就很自然了。目前世界上很多人仍处在贫困线下,温饱问题尚未解决,仍在为生活而奔波,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精神生活!因此人类首先必须满足必要的物质需求,然后才能谈得上精神生活。也就是说必要的物质条件是精神生活的基础。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,早在公元前六世纪,佛陀就对这种思想进行了详细的阐明。
佛陀为了寻求解脱人类痛苦之道,六年苦修,骨瘦如柴,身体极为虚弱,犹不得要领,终于意识到极端的苦行无助于人们对真理的认识。最后他接受了牧女供养的乳糜,重新恢复了体力,于菩提树下静坐四十九天,成正等正觉。这充分说明,即使象佛陀这样大雄大力的人,尚且也要借助于物质条件而后才能集中精力走入精神世界,最终圆证佛果,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呢?
佛陀成道后,四处游化教导众生。一次佛陀和弟子们应供归来,途中遇一极度饥饿之人,十分痛苦。弟子们清佛陀为此人说法,以减轻他的痛苦,但佛陀并未替此人说法,反而给比丘们讲起法来:“比丘们啊,此人此时最需要的是一碗饭,而不是佛法。拿一碗饭来吧。”等此人吃饱饭后,佛陀才给他讲法,引导他如何获得财富和思想上的宁静。
在《增支部》中的《鸯觉经》中,佛陀把人类分成三种:
1、盲人:这种人不知如何使自己拥有的财富增长,不知如何获得新的财富,他们也无法区分道德上的好坏。
2、独眼人:他只有一只金钱眼,而无道德之慧眼。这种人只知道如何使自己拥有的财富增长和创造新财富;但不知道如何培养好的道德品质。
3、双眼者:他既有金钱眼,又有道德之慧眼。他既能使他已有的财富增长,并获得新财富,又能培养良好的道德品质。
此经美妙之处正在于它对只有一只金钱之眼的人进行了生动的描绘。仅有道德之慧眼而无金钱眼的人并未被单独列为一类人,因为满足最基本的物质需求比单纯的道德更有实际价值。这就是佛教中所谓“法 轮未转,先转食轮”的道理。为了进一步论述这个道理,在《中部》的《巴陀伽摩经》中,佛陀又把人类的最基本的渴望分为四种:
1、愿我的财富通过正当的途径一天天的增加。换而言之,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富有。财富是人们最渴望得到的东西。
2、当一个人富有后,他所渴望的是美名远扬。他如此祝愿:愿我的美名传遍四方,特别是要在我的亲朋好友、师长中流传。
3、当一个人既富有,又有好名声,他祈求健康长寿。他如此祝愿:愿我健康长寿。
4、当一个人富有、美名远扬又健康长寿,他自然希望死后幸福。他如此祝愿:愿我死后生天享福。
通过以上对《巴陀伽摩经》的分析,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,获得财富是人类的第一需求。所以佛教把必要的物质条件放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。在通常情况下,一贫如洗之人是不会过多地去考虑获得美名、长寿和死后幸福的,这是由他们的心理状态决定的。因为贫穷的人饥寒交迫,整天与贫困作斗争,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追求高层次的精神生活?!正如管子所说:“衣食足然后知荣辱”。因此贫穷很难和道德共生,而更容易与不道德成为孪生兄弟,贫困和不健康的思想往往是并肩而行的。原因很简单,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物质生活都不能满足时,他不可能想到完美的道德生活,他总是在想怎样设法去满足他最基本的生存需求。所以说,和一贫如洗、饥寒交迫的人大谈道德义务,是不合时宜的,因为他们迫切需要的是一块面包去充饥!
我们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帮助他们解决温饱问题。只有当人们不用为吃和穿担忧,他们才有可能进一步考虑他们的美名、长寿和死后幸福,他们才能逐步走进精神世界。所以说,在一般情况下,拥有一定财富的人比一贫如洗的人更容易讲美德。佛陀常常告诫我们:比丘们啊,在这个世界上,贫困对于人类来说是痛苦是求得高尚的精神生活的一大障碍。佛陀进一步说,人类的这种痛苦只有通过社会的方式才能真正得到解决。国家的职责是积极的创造财富,消除贫困,把人民的生活水准提到较高的水平,以满足人民最基本的物质需求,为享受高尚的精神生活铺平道路。
也许有人会问,孔子的弟子颜回能“居陋巷,一箪食,一瓢饮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”,这又作何解释?难道颜回没有精神生活?首先我们必须承认,颜回不但有精神生活,而且十分丰富。但我们也必须承认,象颜回这样的圣人千古少有,能和他比肩者自古能有几人?!这也就是为什么千百年来他一直是人们学习的榜样。其次,颜回是那种“素富贵行乎富贵;素贫贱行乎贫贱”之人,根据当时他的条件,他能随遇而安,知足常乐,这不能说他穷得连饭都吃不上。更何况我们并非说穷人将永远贫穷,绝对无法获得任何精神生活。为了说明这个问题,一些经典把人类分为黑暗者和光明者两大类:
1、黑暗者。又可分为两种,第一种人既贫穷,又无信心,所以他们只能从黑暗走向黑暗,永远没有机会获得解脱。第二种人贫穷,但具有布施心肠,又有信心,他们将会从黑暗走向光明,最后得到解脱。
2、光明者。也可分为两种:第一种人富有,但无信心,他们将会从光明走向黑暗。第二种人既富有又有信心,他们将会从光明走向光明。
由此可见,一贫如洗的人也能从黑暗走向光明,最后获得解脱。所以在佛教中,贫穷并非完全被谴责。佛教承认贫穷的人也能走出他们的困境,最后进入美好的精神世界,只是他们不能直接进入精神世界罢了。他们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,使自己走出贫穷,早日走进精神世界。
综上所述,佛教并不主张越贫穷越光荣,也不反对拥有财富,恰恰相反,正如孔子、孟子倡导的那样:人民必须富庶,佛教也鼓励人们富有。
阿弥陀佛身金色
在《阿弥陀经》中,西方极乐世界为“七重栏楯,七重罗网,七重行树,皆是四宝周匝围绕,是故彼国名为极乐。又舍利弗,极乐国土有七宝池,八功德水充满其中。池底纯以金沙布地,四边阶道,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而严饰之……”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富丽堂皇的国土!阿弥陀佛本身就是:
阿弥陀佛身金色,相好光明无等伦。
白毫宛转五须弥,绀目澄清四大海。
所以人们一见到阿弥陀佛便生恭敬心。根据佛经记载,佛陀也是相好光明无等伦,人们一见到佛陀就生恭敬心、欢喜心。所以在短期内归依佛陀的人不可胜数。如果一个人因缺少营养而面黄肌瘦,人们一见到你怎能生起恭敬心、欢喜心呢?
在药师佛十二大愿中,第一是自他身光明炽盛之愿、第三是使众生饱满所欲而无乏少之愿、第十是使众生解脱恶王劫贼等横难之愿,第十一是使饥渴众生得上食之愿、第十二是使贫乏无衣者得妙衣之愿,所以在十二大愿中,就有七个是关于物质方面的。在早晚课诵中,我们每天念诵的消灾吉祥神咒、功德宝山神咒、如意宝轮王陀罗尼等咒都是祝愿国土庄严、人民丰衣足食。所以佛教不但不主张人们贫穷,恰恰相反,佛教特别重视庄严国土,这样才能利乐有情。
布施是利乐有情的一种手段,它为六度(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进、禅定、智慧)之首,又在四摄(布施、爱语、利行、同事)中居第一位,可见布施是多么重要。然而只有当一个人拥有一定的财产时,他才有可能行布施。当一贫如洗的人看到一个即将饿死的小孩时,他再有慈悲心肠,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饿死!因为他空有布施之心,却无布施之力。心有余而力不足啊!更何况在商品经济高度发展的今天,无论做什么事,若缺少资金,则困难重重。汽车没有油就不能运行。同样,即使我们都非常热心佛教事业,但若无必要的资金,则寸步难行,也只能是摇头叹息,无可奈何!因此佛教徒应该是华严富贵的象征,而不是贫穷落后的代表。
也许有人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:既然佛教主张华严富贵,为什么又要讲四大皆空、舍弃一切、离俗出家呢?其实这一点也不矛盾。这只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,是空和不空的辨证统一。禅宗在讲修行时,常常强调空,说世间名利皆如过眼之烟云,我们的身体为四大、或五蕴和合而成,是缘生法,无自性,因而是空的,以此来破除我执,放下一切,在修行的道路上勇猛精进,以期早证佛果。以上这些都是从道心上讲的。然而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,我们必须在生活中了生死,在了生死中生活。了生死并不等于不让你生活,恰恰相反,我们应在了生死中学会生活。
试想一想,不会生活的人怎能了生死?连人尚且做不好,怎能成佛作祖?!所以我们必须学会生活,使自己有一个强壮的身体,这是修行的根本。没有一个好的身体,我们就不可能专心致志地修行。试想一下,一个病魔缠身的人,想要专心致志地修行是多么困难啊!为了借假修真,有一个健康的身体,必要的物质条件还是相当重要的。事实上,有情众生根本就离不开物质生活。因此《俱舍论》讲:“经说世尊自悟一法,正觉正说,谓诸有情,一切无非由食而住。”《增一阿含经》亦云:“一切众生皆依食住,有食则存,无食则亡。”
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佛教中还有不空的一面。如果我们为了强调空的一面,而否定了不空的一面,那么,这种空是偏空、顽空,未能真正理解空之真谛。其结果必然会使人们误以为佛教主张贫穷,终将导致极端——苦行。反之,如果我们片面强调不空的一面,拼命地去积聚财富,这只能导致另一极端——纵欲主义。
佛陀早就明确地指出,苦行和纵欲是两个极端,对正常的修持是十分有害的,我们应该抛弃。正确的修行方法是中道——八正道。因此我们必须正确地理解空与不空之间的辨证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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